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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福已追了过来,远远的跟着,直不想打扰了玄拓的悲凄。
一路桃花怒放,青草葱郁,蝴蝶翩舞,晚春的美景美则美矣,却抹不去失去亲人的那份薄凉。
及至到了一池塘边,信步走向池中的亭子,抬首一望,苍劲琼舞的三个大字,亭子名曰‘慈心亭’。
一个‘慈’字,是秋芬,也是淑妃,仿佛两个母亲一同再向他招手,心凄然。
落坐在圆形的石凳上,拿起那纸信笺,正欲拆开,却见信封上那封好的漆似乎有一处淡淡的划痕。
如果你不仔细看是根本看不出这划痕的。
轻皱眉。
是清凤还是碧芸?
且不管他。
信封上六个大字娟秀却洒脱:玄拓吾儿亲启。
抽出纸笺,将信纸展开,急切地读着淑妃的绝笔。
那是淑妃仓促中匆忙而写的文字,仅数十字而已。
细细读来,却字字珠玑,处处玄妙。
虽然文澈未曾与她真正的见过面,却完全可以从她的字里行间里体会到她对玄拓的那份真挚无私的母爱。
或许就是为了这份爱她才可以拼了性命去保护自己的孩儿。
这份亲情实令人感动莫名。
轻合了纸笺,静望着池中金色的鲤鱼,那自由游摆的欢快,令人欣羡。
狠狠的掠了一缕碧草,弧线优美的抛入池中,只引来十几尾鱼争相抢食,却原来只是青草而已,鱼儿一摇尾,涟漪急急的散开,一下子便隐没在片片荷叶下,再不见了翩翩踪迹。
这宫廷内外犹比鱼儿更甚,只为了那一已的权力之争,人心早已没了自由。
而婉菁竟是这纷争里最最无辜的一个女孩,她不爱他,他知道。
这样的一个无爱的婚姻岂不是儿戏吗?他不屑。
步出亭外,心已决然,直想躲过这纷争。
他文澈无意这赤澜的太子之位啊。
玄拓可以给他记忆,却不能够把他的思维论断强加给他。
大步奔向坤仪宫,清福亦步亦趋的随在身后,主仆二人无声无息的走在这大内皇宫之中,无视任一个宫女太监的眼中流光。
再回坤仪宫,却见婉菁正与太后闲话家常,无非是问了玄拓醒来后都吃了些什么,用了些什么而已。
眼望玄卓与几位皇子各自端坐在碧玉的茶桌之后,玄卓一边饮茶,一边望着婉菁和太后,眼神里是说不清的迷藏和情愫吧。
“拓儿,你回来了。”
太后慈祥的问道。
玄拓却一阵厌恶。
是她,是她给了他生,却给了母妃的死。
“拓儿回来了。
拓儿谢老佛爷赐了婉菁给我。”
说话间再瞄向玄卓,却只见他不声不响兀自低着头品着茶茗,仿佛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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